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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孩时代来临 株洲农村对生二孩反应冷淡

摘要: 农村人口生育观的巨大转变,其根源实质是城镇化带来的影响。老一辈人也感受到了养育孩子的成本压力,同时对养儿防老的观念越来越放淡了。这一现状,从数据上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。以大障镇为例,2015年已有一个子女的育龄女性为5032人,在已经实施了一年单独政策之后,新生儿的出生人数却从2014年的789人下降至700人。

◆株洲晚报记者 肖捷

上周四,十八届五中全会闭幕,会议决定全面放开二孩,虽然政策还未落地,但此消息一经发出,立刻引起一阵轩然大波,成为全社会热议的话题。甚至有人自嘲,8090后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“独生一代”,未来可以有资格进博物馆。然而事实与人们预想的相符吗?

近期媒体调查发现,在社会普遍对政策松绑欢欣鼓舞的同时,多数城镇居民却并未干脆地表示再要一个孩子。在记者走访的醴陵市大障镇,过去格外重视血脉传续的农村甚至也表现出了与城市相类似的“冷淡”,当下的农村生育观念到底出现了什么变化?

近一周只有几个人咨询“二孩”政策

11月4日,天气晴朗,记者驱车来到醴陵市大障镇,现在正是收割水稻的时候,平整的水泥马路两边是一片片金黄色的水田,机械收割机正在田间穿梭忙碌。

这个距醴陵市区约四五十分钟车程的大障镇位于醴陵的南部边陲,东连泗汾镇,船湾镇,南接攸县,贺家桥镇,是醴陵市八个中心集镇之一。大障镇现辖16 个村和4个居委会,该镇443个村民小组,总人口52782人,总面积110.3平方公里。大障镇除了有几个煤矿,是国内耐温材料硅火泥的主要产地外,仍 以农业种植为主要产业,已连续两年获得全省产粮先进称号。由于交通便利,现在这个时节,多数年轻人都在广东等地打工,只有老人和孩子在家中留守。

接待记者的大障镇计划生育服务站工作人员江姐介绍,“按15至49岁的育龄人群计算,大障现在有已婚育龄人口11051人,因为有电视和网络,村民们也都已经知道了开放二孩的消息,但是这几天来咨询政策的人加起来也只有几个,并不多。”

当天下午,记者在计划生育服务站的办公室待了两三个小时,的确没有一个人来询问“二孩”政策,只有一对80后的新婚小夫妻来办一胎的准生证,他们与城里的很多青年一样,也算是晚婚的。

70后案例:有想法,但是夫妻意见并不统一

作为“再不生,这辈子就没机会了”的70后一代,现在已经到了他们的生育边界,他们密切关心着二孩政策落地的进展,同时也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。

“我只想再要一个女儿,就怕再生出来的是个儿子。”抱着这样想法的余先生坐在办公室里对记者说。他今年已经40岁了,现在在大障镇乡政府工作,他妻 子的工作也不错,在醴陵市的某小学担任校长。夫妻俩已经有了一个10岁的儿子,双方老人都有退休金,日子过得还不错,因此余先生就有了再生一个的意思,但 却遭到了妻子的强烈反对。

余先生说,“家里老人都赞同我们再要一个,甚至提出再生一个奖10万,但我老婆就是不同意。我也很矛盾,一来我们俩的年收入加起来不过五六万,现在 的经济条件只能说是还可以,如果再生一个儿子,就得再准备一套房,加上上学等等开销,多一个孩子怎么算以后都要增加七八十万的开支。再说我老婆只比我小4 岁,一个高龄产妇生出畸形儿的机率要高得多,如果现在怀孕,平时本来工作就忙,还要耽误一年多的时间,她能努力到现在当上校长也不容易,到时候很可能职务 也要丢了。所以她坚决不同意。”

余先生还表示,在他的同事同学中,年纪差不多的基本上都不打算再生育二孩,“我们上有老下有小,生活工作压力太大了,只有一个41岁的女同学明确表示打算再要,我们都挺佩服她的。”

80后案例:意外怀了二孩才打算生下来

柴冲村是大障镇相对比较穷的村组,土地与攸县搭界,位置也比较偏,在这里居住的小庄26岁了,是本村的姑娘,她的夫家姓石,老公下面还有一个妹妹。 原本他们两对夫妻都在株洲打工,两个小男孩交给了在家种地的公婆带着,没想到绝育环掉了,小庄意外地又怀上了孩子,有了六七个月身孕的她只好留在家待产。

因为可能赶不上二孩政策落地,又有村主任和镇上的计生干部引路,石家上下都很紧张,抱着4岁儿子的小庄有些躲闪,从田里挖了生姜担回来的石老爹的眼中也颇为防备,记者再三解释之后,石老爹才慢慢跟记者答上了几句话。

“既然(孩子)来了就多吃点谷子啰,要不是已经怀上了,我们也不打算再养。”言谈间,石老爹告诉记者,他家里种着几亩田,儿女们在外打工很是辛苦, 一年下来不过是一两万的收入,“如今生男生女都无所谓,生小子以后娶媳妇盖房子还要钱些,养一个就很不容易了,这两个小的在镇上上幼儿园也不方便,这几年 已经花了三四万了。”

90后案例:刚刚生一孩,没有再生的打算

家有两兄弟的罗恋家住双桥村,离大障镇并不远,但是两兄弟已经都不种田了,家里的几亩田全都租了出去,自己在家做点不锈钢门窗的生意,家里前几年刚刚翻修了老房,门前有树有庭院,鱼塘边还架着钓杆,日子过得还挺美满。

看着6个月大的儿子,24岁的罗恋很是腼腆,他告诉记者,他是今年刚刚结婚的,孩子还小,有了一个孩子暂时也不打算再要了。

他母亲接口说,“有两个孩子当然好,但是现在年轻人都不愿意再生,我们也管不了,好在他哥哥也有一个孩子了,家里条件也一般,养一个就好好培养,就随他们去吧。”

在高养育成本时代已经到来的今天,年轻夫妇越来越趋向于晚婚晚育、少生优生,这一点对于农村青年来说也不例外。罗恋他们的心态在农村中非常普遍,记 者的采访的多数农村居民都不是独生子女,有一个男孩的家庭原本不符合单独政策,现在有了全面放开二孩的政策,年轻人却普遍并不积极,而父母一辈也不再追求 多子多孙的传统,对男孩女孩也一视同仁,不再介意。农村人口生育观的巨大转变,其根源实质是城镇化带来的影响。年轻人向往外面的世界,越来越追求生活品 质,老一辈人也感受到了养育孩子的成本压力,同时对养儿防老的观念越来越放淡了。

这一现状,从数据上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。以大障镇为例,2015年已有一个子女的育龄女性为5032人,在已经实施了一年单独政策之后,新生儿的出生人数却从2014年的789人下降至700人。

大障镇的计生人员坦言,“现在想生的,你不让他生他也生了,不想生的,你劝他生也没有用。”

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农村,围绕生和不生,在全国范围内曾上演很多触目惊心的故事。而随着城镇化的进程加速,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意为多生育付出过高代价,生育意愿也逐年走低。根据第六次人口普查,农村人口的总和生育率仅有1.44,与城镇人口相比,仅仅高0.46。

目前看来,放弃二孩已经不是城市人的专利,这似乎是社会经济发展所带来的必然结果,但也多少有些出乎人们的预料之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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